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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砂燃烬惊澜雨 星星打哈欠 10601 字 2025-04-16 01:30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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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蜷缩在教坊司的暗室里,琵琶弦深深勒进掌心。

门外传来王嬷嬷阴恻恻的声音,

“云丫头,今日若还背不出《玉台新咏》,仔细你的皮!”

“嬷嬷……我背……”

我抖着手翻开泛黄的诗卷,墨迹在泪眼中晕成团团黑影。忽然头皮一痛,王嬷嬷揪着我的发髻往铜镜前拽:

“哭什么丧?教坊司的姑娘要笑,要笑得男人骨头酥。”

铜镜里映出我红肿的右脸,前日被银簪划破的伤痕还在渗血。

王嬷嬷的指甲掐进我下巴:

“记着,从今往后你叫玉玲珑。云家满门抄斩那日,就该把眼泪流干了!”

窗外飘进《折柳曲》的调子,我盯着镜中渐渐勾起的唇角。

原来人笑起来,眼底是可以结冰的。

1 风尘烬染

“玉姑娘,国公府的轿子到了。”

门外龟奴催第三遍了,我抓起琵琶往楼下走。经过柴房时听见呜咽声,采菱的尸体正被人用草席卷着拖出来,她脚踝上还系着我送的红绳,三天前她还笑嘻嘻地说有位公子相中她了,要帮她脱了贱籍。

赎身?罪臣之后脱籍,比登摘星楼更难。

我抱着琵琶踏进镇国公府,门内回廊九曲十八弯,雕着牡丹喜鹊的廊柱下,每隔三步便立着个穿绛红的丫鬟,手里捧着盛满茉莉香片的银熏炉;我跟随小厮引领穿过回廊来到别苑,手心里全是冷汗,水红裙摆扫过门槛上雕的金蟒,让我想起上个月溺死在曲江池的舞姬小桃,她不过是打翻了国公爷的茶盏,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漂在荷花丛里。她绣鞋上的水草至今还在我梦里飘摇。

别苑里觥筹交错,往日狎昵调笑的恩客此刻都成了正派君子。都装作不认识我,连道貌岸然的做派都出奇一致。

我垂首拨弄琵琶弦,直到那声‘霍将军’破开满室浮华。

循声望去,一席玄色锦袍,身材高挑,眉宇间尽显英勇之气,相貌极好,我仔细端详,看着脸生。

“国公爷,别来无恙!”那人拱手说道。

“恭喜霍将军!凯旋归来得圣上赐婚,您这未来的驸马爷,以后可得多多关照!”

“恭喜!恭喜!……”

周围的道喜声不断,看来这位霍将军是位新贵,那么多人上赶着巴结。

“同朝为官,大家理应相互照拂。”新贵拱手寒暄。

……

“玉姑娘的《折柳曲》可是京城一绝!”

宇文昭晃着酒杯,绣着金蟒的袖子差点扫翻果盘。我看着他嘴角那抹虚伪的笑,忽然想起两个月前,他把我搂在怀里,口口声声答应要帮我脱籍娶我回去,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踪影。

“谁人不知玉玲珑是教坊司的头牌,何止琵琶?吹箫吹得才叫人蚀骨销魂呢!”

不知道是哪个说的混账话,引得满堂哄笑,众人皆回头看我,那目光里满是恶心的狎昵与戏谑。我低着头,继续弹着曲子,早已司空见惯。

宇文昭笑意盈盈来到我身边,忽然伸手来碰我的琵琶弦,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后:“这双手弹曲子可惜了,该养在锦缎堆里才是。”

我挤出个笑:“小侯爷说笑了,奴家给您斟酒。”

“玉姑娘的腰肢,比这柳琴弦还软。”宇文昭的手掌顺着我的水袖往上攀,我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,娇羞含笑,媚眼如丝的看他。

回眸间,余光瞥见有双鹰隼般的眼睛投来讥诮目光,霍惊澜像一尊浸在寒潭里的玉雕。

宴散时,我走在回廊中,一不小心绊了一跤,身体倾斜将要倒地之迹。霍惊澜擦肩而过的瞬间,扶腰将我揽住,我下意识地抱住他,身体贴得极近,近得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,那气息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冷香。他先是一愣,然后猛地松开我。

“谢谢将军的……”我刚要俯身行礼表示感谢。

他转身之际,我听见极轻的冷笑:“娼门媚骨!”

我转身往出走,国公府太大了,来的时候有人引领还好,走的时候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去,走在转角处撞见秦宏的亲卫拖着一具‘货物’往后院去。麻袋里伸出的半截手指还在抽搐,那情景诡异又恐怖。

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?我鬼使神差的悄悄地跟着去,他们将麻袋抬到一间不起眼的库房内,我隐约听见镇国公府小公子秦宏的声音:

“喂了药赶紧弄走,别被人发现,听说霍惊澜最近在暗查活人俑的事,你们也先停一停,过一阵子再说。”

“他查又怎样?他要是想坏我们的事,我就让他也变成活人俑。”另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道,这声音很是耳熟,可我一时却想不起是谁。

我倒吸一口凉气,原来最近京城人心惶惶的失踪事件,竟然是他们做的。我正惊恐之际,突然听到一声大喝:“谁在那?”

糟了!被发现了!我转身就跑,我深知一旦被他们抓住必死无疑,幸得老天眷顾,我爬狗洞逃出国公府,一路狂奔至教坊司,已是三更时分。

我推门进屋,还未放下琵琶,瞬间寒光乍现,一把凛冽长剑抵住我下颌,手中琵琶惊吓落地。

是霍惊澜!

他依旧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我,语气轻曼:

“宴会散了许久,姑娘怎么迟迟不归?”

“自然是……是被国公府的小公子绊住了,”

他一步一步将我逼到墙角无路可退。

“他、他说他新得的西域葡萄酒香气醇厚,邀我一品。”

霍惊澜凑近我闻了闻,

“撒谎!”

我咽了咽口水,稳住心神,早知道说喝茶了。

“不知奴家哪里开罪了霍将军,要用剑对着我?”

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,惊恐的声音一直在发颤。

“知道我的外号么?”

“我知道,是、是鬼面将军。”

他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,

“我问你,国公府里的活人俑在哪里?”

我心头一惊,这是个要死人的事情,我不能乱说话,本来跟我也没关系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霍将军,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活人俑?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不说?”

冰冷的剑锋将我的上颌抬高。

“我现在就杀了你!”

他语气凶狠,准备随时要了结我。

我小心翼翼试探着抚上他拿剑的手,

“将军吓煞奴家了,奴家只识得风月,哪里懂得什么活人俑……”

他看了一眼我的手,厌恶的把剑移开,甩开我的手。

我松了一口气,霍惊澜看着狠厉,应该只是试探,未必会杀我。

突然一只大手掐住我的喉咙,他眼神鄙夷的说道:

“别把娼妓的伎俩用在我身上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。”

说着他拿出匕首,冰冷的匕首泛着冷光,离我的侧脸只有半毫米的距离,我吓得闭着眼睛头转向一边,努力躲着匕首。

我惊恐万分的苦苦哀求,

“霍将军,我求求你!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好好说,要不然我划伤你的脸。”

匕首‘啪’的拍在我的侧脸上,寒意穿透皮肤冷的我语无伦次。

“奴家、奴家求求您……”

“奴家什么都能做,别划伤我的脸……”

我苦苦哀求,他也不说话,我吓的一动不敢动,我忽觉耳后一热,他的指尖正按在我耳后的朱砂梅记上。

霍惊澜掐我喉咙的手突然颤抖起来。他猛地松开我,月光穿透菱格窗,我清楚看见他瞳孔骤缩,他呆滞了3秒钟,徐徐开口,

“你耳后的梅花印记挺别致。”

“自小就有的,霍将军如果喜欢,可以、可以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他转身一跃,翻窗而出,消失在那清冷的月色之中,徒留下我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,久久不能回神。

2 修罗场

自从上次参加完镇国公府的宴会后,近几日出门总是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,心里发慌,夜不能寐,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。

果然在我出去采买的时候,眼前一黑便晕过去。

再次清醒的时候,我双眼朦胧的看向周围,四周阴冷潮湿,光线暗淡,只有我周围的鎏金栅栏格外扎眼。

我努力动了动胳膊,手腕上的锁链叮当作响,看向我的双手,双手被吊了起来,并且外衣都被脱掉,只留有一件桃粉色肚兜和罗裙在身,赤裸的手臂被两根锁链吊得高高的,我的意识逐渐清醒,赤着双脚,只有脚尖能着地。

是谁?是谁把我吊了起来?

四周的鎏金栅栏像个鸟笼一样把我圈在里边,暗淡的地牢里只有几束光透过窗口射到我的身上,我拼命挣扎了一下,发现根本动弹不得。

“有没有人?有没有人啊?”

我呼喊着,偌大的地牢里回响着我的呼救,没有一丝回应。

我喊了好久,终于喊不动了,我努力的踮着脚尖,尽量让被绑的手腕不那么痛,但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,口渴难耐。

在我意识逐渐模糊之际,我听见地牢石门的转动声。我努力抬起头,看见秦宏手上拿着一炉熏香向我走来,身后跟随着驸马萧景和几个随从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抓我?”

我脸色惨白,有气无力的质问。

秦宏伸手勾起我的下巴,眼中含笑:

“小美人,吊起来都这么勾人?”

眼睛从上到下扫视着我的腰身,没有外衣遮挡的腰身格外妖娆。

“还真有点让人舍不得。”

我恶狠狠的瞪着秦宏这个畜生,他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一只香囊从手中垂落,我瞳孔放大,心脏提到了嗓子。

“不是我的,这个香囊不是我的。”

我知道被发现了,我想象不到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,可能是死亡!我奋力狡辩着。

秦宏不紧不慢的用熏炉给我熏身,我闻见那是西域金丝香,这味道沾在肌肤上会泛出蜜色流光,被人闻见会兴奋异常。

他绕到我的后背,熏香在我的后背撒发着热量,他在我耳边轻轻开口,

“别挣扎了,没用的,我的人已经看见你了。”

我脊背瞬时冒出冷汗,我极度的恐惧害怕,谁人不知秦宏是出了名的暴虐,谁若是得罪他,必会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,他身旁的驸马萧景更是变态,据说长公主常在下人面前折辱他,他就偷着在外面发泄,以前有两个姐妹被他唤去,回来时满身是伤。

光影在我身上闪着光晕,西域金丝香让我的身体愈发的诱人,惨白的脸上气若游丝,偌大的牢房内被一层粉色的女人香笼罩着。

秦宏谄笑着对驸马萧景说道:

“驸马爷,这玉玲珑可为你准备好了,兄弟我够意思吧。”

“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。”

驸马搓着双手急不可耐的向我伸过来,突然顿住,转头问他:

“玉玲珑好歹是教坊司的头牌,咱们擅自抓了过来不会出事吧?”

秦宏眯了眯眼睛看着我,

“放心吧,她知道了咱们活人俑的秘密,她活不过今天了。”

我如坠深渊,心如死灰,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

“你们……不得好死!”

我凶狠的看着他,驸马伸手摸上我的脸,

“你们看看这凶的像只小老虎要挠人,我就喜欢驯老虎。”

“驸马爷最威武,驯了她!”

几个随侍起哄。

我突然转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,血腥气味进入我嘴里。

“哎呦,快松口!”

秦宏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我窒息的快喘不过气来了,不得不松口。

“小贱人!你找死!”

啪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,我被打的一阵头晕目眩,嘴角含血,驸马气急败坏,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我的身上。

驸马对一旁的秦宏和随从们喊道,

“爷今个让你们看看爷的雄姿!”

他一把将我身上的桃粉色肚兜扯掉,一阵寒意浸染全身。

“哦唔哦……”

“驸马爷真霸气!”

“哦唔……,驸马爷。”

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和叫嚣声,在偌大的牢房里回响,充斥着我的耳朵,在我的大脑里震荡,模糊不清的意识使我流下屈辱的泪水,唯一的感觉是他的手在我身上的疼痛。

身上的疼痛让我即将晕厥的大脑逐渐的清醒,屈辱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,我咬着牙闭着眼睛,经历着死亡前的凌辱。

驸马一把扯开我的裙摆,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,满屋子都是他们兴奋又变态的声音。

我重心失稳,手腕上一阵疼痛,我仰着头,大脑一阵轰鸣声,模糊的看见铁窗上透过的光,一朵小花在光束中摇摆下落,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。

在我即将晕厥之际,一阵疼痛穿透我整个身体,再次将我意识拉回。

“驸马爷真威武!驸马爷,加油!”

“加油!”

“使劲啊,驸马!”

不断地叫嚣声在我耳边模糊又清晰,一阵阵的疼痛让我痛不欲生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驸马狂傲猖獗的笑声在牢狱内回荡。

我缓慢转过头,一个个模糊晃动的脸上全是贪婪和兴奋,我心里数着“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”

……
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
一声愤怒让整个空间瞬间停滞,众人齐齐朝声音看去,我缓慢转头,模糊的看见一个人在光影里,他好像在发光,像个英雄一样。

“霍惊澜?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
秦宏指着霍惊澜质问,

“这可是镇国公府,你敢私闯?”

霍惊澜一脚将裸着下体的萧景踹倒在地,看着不堪入目的萧景阴恻恻的说。

“萧驸马,如果今天这事让长公主知道了,你猜她会怎么对你?”

“霍将军,大家一起正玩得高兴呢,你把长公主抬出来什么意思?”

秦宏立马扶起萧景,替萧景愤愤不平。

秦宏看了一眼快死掉的我,眼神疑惑看向霍惊澜。

“霍将军,你要是喜欢她,我可以送给你,你犯得着跟我们这样么?”

霍惊澜眉头深锁,脸色极为难看,拿剑的手上青筋骤起。

“不好意思了二位,她是一桩案子的证人,我得带走。”

霍惊澜砍断我手腕上的绳索,我摔倒在地,我看见他解开身上的大氅盖上我的身体,在他俯身的那一刻,在霍惊澜的眉宇之间,我仿佛看见了‘他’,小时候我每次有危险都会出现的那张脸。

“林羽哥哥!”我喃喃喊着,晕了过去。

……

3 籍诱侍主

等我再次醒来,已是三日后,我听将军府的婢女说,我是被霍将军带回来的。

他为什么会救我?我心中满是疑问。

婢女说我是被他的手下扛回来的,也是,霍惊澜那么嫌弃我,怕是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脏。

我住在他的府上慢慢养伤,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,我以为他大概是把我忘记了。

又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,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好了,我坐在窗前望着高悬的明月,脑海中突然出现霍惊澜的脸,那日霍惊澜拿刀逼问我时的眼眸,我突然觉得好熟悉,好似什么时候见过,但是又记不起来。

我正努力回忆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,门突然开了,我警觉的起身,看见霍惊澜手里拿着个酒瓶,一身酒气的进来,他看了我一眼,眼神阴冷,脸色阴鸷,身上像有煞气一般让人不敢近身,他缓慢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。

我倒是想问问他为什么救我,可是他浑身散发的冷峻气息,我还是站得远一些的好。

他冷冷的盯着我好一会儿,懒洋洋的开口。

“我救了你,该怎么报答我?”

我马上跪下来,双手放额前伏地叩首,

“感谢霍将军救命之恩,小女子无以为报,小女子愿以、愿以……”

“愿以什么?”

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,但是他真真切切救了我,是我的救命恩人,还为我治病疗伤,他不喜我的勾栏样式,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还有何用处。

“将军如果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,我必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
“哦?是么?”

“是,要我的命都可以!”

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他,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,我的命就是他救的,如果他不救我,我会被凌辱致死,连个痛快死法都做不到,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他。

他喝了一口酒,迟迟没有说话,然后抬眼看我,嘴角扬起一抹邪笑。

“坊间传言,玉玲珑的媚骨能让佛像垂目?我想看看。”

我吃惊的抬头看他,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?我没听错吧?他不是最讨厌我这种女人么?

“将军,您是不是...喝多了?”

“怎么?做不到么?”

“奴家,奴家怕...玷污了将军。”

我看了一眼他,他正目光深邃的瞧着我,看得我心里发毛,我急忙低头。

“过来!”

“坐这。”

他拍了拍床榻。

我起身走到他身边,又小心翼翼挪到床榻边坐下。

他身体向我倾斜,脸离我很近,依旧带着那一抹邪笑。

“伺候好我,我可以赏你脱籍文书,如何?”

此时此刻的他说的话就像个嫖客,可他明明不是,他为什么要这样说?

我不明白,我疑惑的看着他。

“快点!我快没有耐心了。”他沉声说道。

既然没有其他可选,我缓缓脱下外衣,露出那片桃粉色肚兜,嘴角扬起娇羞的笑,媚眼如丝的看向他,像接待客人一样。

他始终皱着眉头看着我,我一边为他为他宽衣解带,一边悠悠开口。

“将军身姿英武,又战功赫赫,是多少女子的梦中郎君。”

“哦?那你呢?”

“自然也是,可奴家配不上将军,将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。”

我用勾人的眼神看向他。

“林羽哥哥,”

他身体一颤,

“我叫他林羽哥哥。”

他垂眸不再看我,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,难道他真的是?,

不可能!

当初我们全家被满门抄斩,他们林家被流放,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是林羽哥哥呢?

“然后呢?你很喜欢他?”

“自然喜欢,我想嫁给他。”

我依旧笑着,眼中噙满了泪水。

他一把抓住我的手,眼神中透露着不可名状的痛苦,

“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?”

是啊,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?难道我真的希望眼前的他就是曾经的林羽哥哥么?可是即便是他,我们也不可能相认,同我相认只会给他带来麻烦,没有一丝好处。

他手一松,我顺势跌进他怀里,指尖勾开他衣领,鼻息贴近他的耳朵,

“奴家只想看看,将军心口跳得最快的地方。”

他耳朵上的红温和急促的气息,我舔去他鼻尖冷汗,他闭着双眼,眉头微蹙。

此刻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张冷峻面庞,高耸的鼻梁,眉毛如青黛勾勒出的山峦,下颌像被冰刃削出的玉棱,他睫毛微微颤动,微翘的嘴角竟生出几分妖媚,。

唇瓣贴着他颈动脉游走,我感觉到他喉结滚动。

我用极具温柔妩媚的声音,

“比如现下,将军这里就跳得厉害。”

我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心口处。

突然被他掐着腰压在身下,他猩红的双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欲望。

我双臂环住他的脖颈,唇瓣贴了上去,慢慢的我感受到了他在和我互动,他的吻逐渐的愈发浓烈,吻到呼吸变得急促,吻到我娇喘声声,终于他像猛兽一般撕掉我仅有的衣物,释放最原始的欲望和痛苦。

……

“听闻宇文昭在你这撒了数十万两银子,养了你一年?”

“他也说要给我脱籍文书?”

“那你是怎么伺候他的?用的什么姿势,都要你做什么?做给我看看。”

……

“九王爷总往你这跑?他不是不行么?你跟他都怎么玩?”

“他通常……会戏弄我。”

“这样么?”

……

“还有那个谁……”

“将军,别来了”我委屈的说。

“这都是你欠我的!”

……

一夜未眠,是的,他折腾我一夜。

4 梅间烬暖

自此以后,他日日夜宿我房中,朝中都传,霍将军被女色迷住,将娼妓藏在府中,夜夜笙歌。

我逐渐感受到他的变化,他依旧不爱说话,偶尔会为我带一些小礼物,比如林铺的梅花糕、花容阁的胭脂、翠玉阁发簪。物件不是十分贵重,却都是我喜欢的。

他从不让我出门,说是为了我的安全,也是,我也怕再次被抓到地牢去。

这日,

霍将军早早的来到我房中,我承认我爱上了他,他就像一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,改变着我的生活。

“将军,我最近新填了一首词,我为你弹奏一曲如何?”

“好。”

他依旧不爱多说。

“曲子名叫《长相思》。”

我眼波流动,娇羞的看向他,似乎是想讨他欢心。

他只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依旧清冷。

我跪坐在软垫上拨动琴弦,烛光将霍惊澜的影子拉得细长。

他原本垂眸听着,直到那句“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”从唇齿间滚落,我偷偷抬眼,正撞上他深潭般的眼睛。

他倾身过来,墨色衣袖拂过琴面,带起一阵松香。

我僵着不敢动,感受着他温暖的手掌抚上脸颊。

他望着我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指腹反复摩挲着我耳后的梅花胎记。

“将军……”

我放软嗓音唤他,尾音在喉间化作细小的钩子,有半分祈求,还有半分魅惑,从小训练出让男人沦陷的媚态,可此刻藏在尾音里的颤抖却是真的,他的拇指碾过我的唇珠时,我渴望他的吻,一遍又一遍唤他‘将军’。

他满是深情的眼神突然变得痛苦起来,下颌紧收,手背上青筋暴起,眼圈变得猩红,极度的痛苦和怨恨,我突然不知所措。

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改变,我心疼的捧起他的脸,但当我试图靠近他的唇时,他一把推开我。

他的黑色衣袖卷着夜风消失不见,再也没有回来。

我思索良久才明白,他还是嫌弃我,一个被许多人玩弄过的乐妓。

我在他心里早已污秽不堪,我怎会不知?

我竟然还想渴求他爱我,我嘲笑自己不自量力。

泪水掺杂着胭脂在衣襟上晕开,就像我耳后这道永远擦不掉的梅花印。

他已经好几日没来我房中,对他与日俱增的想念让我开始自责,责怪自己不该那么鲁莽想要跨过界限,责怪命运不公。

我夜夜点上鹅梨梅花香,望眼欲穿的等他归来。

没有等到他,等到他手下的传信,说明日要带我去一个地方。

次日,我独自乘坐他的轿辇,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,我踩过门槛上裂开的青苔,裙角扫过半人高的野草。

夕阳如血,将那雕花窗棂映得通红,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熟悉,我好像在梦里来过?

我走到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,繁花如云,花瓣飘落,瞬间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那些尘封已久的童年片段,如碎片般拼凑出完整的画面。

这里是、这里是云府!

是我小时候的家,望着眼前的梅花树,泪水再也忍不住,就像这漫天纷飞的花瓣,清冷而飘零。

我听见背后靴子碾碎枯枝的声音。

是他?

是霍将军!

也是林羽哥哥!

“瑟瑟。”

他哑着嗓子唤我。

为什么?为什么他要与我相认?

他明明那么厌弃我,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他。

我早已不是以前的云瑟瑟,与他相认只会玷污我在他心里最初的美好。

不可以,不可以这样!

他来到我面前,擦去我脸上的泪水,拿出一只梅花簪,那只簪子好看得让人心痛,他温柔的把簪子插在我发髻上,双手捧着我的脸。

“瑟瑟,唤我一声!”

我泪水朦胧的看着他,原来他早就认出了我,原来他一直那么痛苦是因为我是云瑟瑟。

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里,他压在我身上逼问‘你都是怎么伺候其他男人’时的粗暴,他攥着我手腕说‘都是你欠我的’时的戾气,他每一次的痛苦和怨恨都是因为我是云瑟瑟。

我哭着将玉簪扔到地上,玉簪零落碎成几段。

“你既厌弃我是妓子,为何偏来招惹?”

我第一次气愤的质问他。

他看着地上的玉簪闭口不言,我多希望抱着我说他不在乎,我多希望他不顾一切的抱我吻我,可是他没有。

他始终抿着嘴唇不说话,我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,我心底发出冷笑,他根本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。

我用冷笑讽刺语气,

“将军,奴家是玉玲珑,不是云瑟瑟,你不要再弄错了。”

这一次,我先转身。

5 婚宴献祭

府中开始挂起了大红绸缎,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,听下人说,将军不日即将成婚,公主早已打赏了府中家仆,府中每个人对公主都感恩戴德。

成婚前日夜里,府中管家找到我,似有什么话难以启齿。

“玲珑娘子,明日将军大婚,公主有一事安排,我实在是左右为难!”

“管家但说无妨。”

“公主传过话来,原话是‘听闻府中有一位玲珑娘子,擅琵琶,将军甚是喜爱,如若晚宴期间,玲珑娘子可以琵琶一曲作为贺礼,本宫可以给玲珑娘子一个名分,允其留在府中。’”

管家仔细的观察我的表情,

“娘子意下如何?”

我思索片刻答应下来,怎敢开罪公主。

婚宴当晚,我的手指死死抠住琵琶颈,指节在红绸宫灯下泛着青白,满殿恭贺声,深深刺在我的心窝上。

我垂着头走进殿中。

“你来做什么?谁叫你来的?”

一声怒吼吓得我浑身一颤。

“奴家、奴家听闻将军大喜,想献上一曲恭贺将军!”

我切诺诺的回道。

一时无语,

“好啊,多谢玲珑姑娘了。”

我再次弹起那首《长相思》,回忆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浮现,那个地牢里披着金光的英雄和曾经的林羽哥哥都抛下我了。

我心口痛的厉害,泪水落在琴弦上,随着琴弦拨动炸开。

‘铮’的一声,琴弦突然断裂。

“混账!”

“你可知今日是我和公主的大喜之日,你献曲断弦是何意?”

霍将军怒不可遏,他玄色袍角卷着凛冽寒意扑到我眼前,一把掐住我的脖颈,我看见他眼底猩红,下颌绷得像是要裂开。

我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来,

“对不……起,将军……”

他俯首靠近我耳旁。

“既然你那么想送上祝福,就到喜房伺候吧。”

他起身对宾客拱手致歉,

“诸位对不住,今天是我和公主的大婚之日,不好让殿下等的太久,我先失陪了!各位请自便。”

“霍将军,到底是公主着急还是你着急啊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在一阵戏谑声中,他拽着我朝喜房走去。

他走的很快,我几乎是小跑着跟着他。

突然他一个转身,我没来得及反应撞进他的怀中,他下意识的扶住我的腰,我下意识往后缩,他手臂用力揽住我,我惊慌的看着他。

他眼神充满怒气,声音沙哑,

“你在我的婚宴上弹奏《长相思》是什么意思?你想提醒我什么?”

“奴家……不敢,奴家真心祝福将军和公主。”

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!”

“重说!”

他的怒气让我感到害怕,我心里慌乱,神色也暗淡下来。

“奴家是真心希望将军和公主幸福!”

他松开我,叹了口气,仿佛卸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和怒气,整个人说不上是变得轻松了还是颓废了。

喜房内红烛高烧,熏得人眼眶发烫。

他揭开公主的红色头盖,一张清雅高贵的笑容映入他的眼睛,他看得出神,公主娇羞垂眸。

我端着合卺酒侍奉一侧。

只见他单膝跪地。

“微臣品阶低微,蒙圣上眷顾,将公主下嫁于微臣,如若殿下不弃,我此生只守护殿下一人,爱之敬之,以性命相护。”

此时我才明白,原来他爱一个人会如此卑微,同我在一起时的冷言冷语判若两人,

所以,他以前爱过我吗?

“将军快起!你我已是夫妻,夫妻本为一体,夫君疼我爱我,我也必将回报夫君。”

公主将他扶到床边。

他握住公主双手,眼中满是深情,嘴里不停的赞美声:

“殿下真美!”

“微臣服侍殿下就寝吧。”

他将公主抱起放到床榻上,我将纱帐放下的那一刻,我看见他的吻印在了公主的唇上。

我整个人石化了一样,站在那里动弹不得,我努力的想移开,但是我的心脏好像不是自己的,我的腿也不听我的话。

我透过纱帐看着他深情的吻着公主,他解开公主的衣扣,亲吻着公主的脖颈,就像我当初服侍他一样。

突然一阵心痛,我努力退到一边,满殿烛火晃动着他们的身影,听着公主的娇喘声,我听得出来他很卖力,我的心一阵阵的痛,但是很奇怪,我没有眼泪。

……

“殿下对微臣可还满意?”

他的声音黏着蜜糖,混着床板吱呀声扎进耳朵。

公主风铃般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。

……

“夫君,听闻你府中有位玲珑娘子,夫君甚是喜爱。”

“我的心里只有殿下,在容不得其他人。”

“我比那位玲珑娘子如何?”

“不过是个乐伎,怎能与殿下的金枝玉体相比!”

“哎呀,夫君好坏!”

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情话,原来人疼到极处是发不出声的。

喉咙里像塞着烧红的炭,把眼泪都蒸干了。

6 血色缠绵

他实现了他对公主的真爱誓言,像消失了一样,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公主身边的婢女过来传话,说公主已有身孕,不宜出行,请我为公主跑一趟万福寺祈福,并送给我一对朱钗。

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。

真好,他都有孩子了,眼泪不争气的流下。

我在寺院后院祈福抄经,忽然一震眩晕,没了知觉。

“你说霍惊澜会不会来救她?”

“来救最好,正好可以用她对付霍惊澜。”

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两个人在说话,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扔在地上,眼前模糊的人影,

是宇文昭!还有秦宏!

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
“你以为你藏在将军府里,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么”

宇文昭蹲下来掐着我的下巴,

“玲珑,霍惊澜娶的可是公主,你在他府上那么久,他都没有给你一个名分,他到底爱不爱你?”

“我帮你测一测他。”

说着对一旁的侍卫一挥手。

“给她喝下去。”

一碗很浓血腥味的东西给我灌下,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蠕动,之后大脑疼痛欲裂,我半晕了过去。

“没时间了,快把她弄走!”

我感觉有人将我抬走,我头痛逐渐减轻,身体寒冷异常,眼皮被冰霜黏住,胸口压着千斤重的寒气。

我伸手抓向四周,指甲抠进冰棺内壁的瞬间,我终于明白那些活人俑扭曲的面容里凝固着怎样的绝望。

寒气顺着指尖爬进血脉,连心跳声都变得迟缓。

混沌的黑暗中隐约有金石相击的脆响。

“瑟瑟……”

耳畔响起焦急的呼唤声,我好像看见了林羽哥哥。

“别睡。”

他扯开大氅裹住我,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,我的脸上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。

我气息微弱的喊着,

“林羽哥哥!”

“我是林羽哥哥,瑟瑟,坚持住!”

他抱着我一路狂奔回到府中,屋子里放了好多火炉,身体逐渐有了知觉。

“对不起!”

“瑟瑟,对不起!”

我听见他低声啜泣,努力睁开眼睛,伸手去碰他的头,他紧紧握住我的手。

“我没事儿,还没死呢。”

他看着我的脸,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,我的心也被暖化了。

他俯身轻轻亲吻我的额头。

“我必会让他们给你赔命!”

这一晚,他没走,我在他的怀里安睡的像个孩子。

过后的几日,他偶尔过来看看我。

午夜时分,我睡得正香,忽然听见一阵悦耳的铃铛声,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动了起来。

我不知怎的,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铃铛声走去,像被抽去魂魄一样,走了不知道多久,铃铛声嘎然而止。

我看见宇文昭那张青白的脸在烛火里晃,他捏着茶盏笑,

“玲珑姑娘,看来霍惊澜还是很爱你的。”

我盯着他手边的青铜铃铛,就是那东西在操控我体内的蛊虫。

宇文昭将一把匕首塞到我手中,冷笑着说道。

“将霍惊澜查到的证据和名单找到给我”

“不然的话,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。”

我听见青铜铃铛在耳边疯狂摇晃,蛊虫突然在脊梁里爆开剧痛,我踉跄着看到铜镜里映出我扭曲的脸,眼睛血红得像要滴出来。

宇文昭的冷笑混着蛊虫啃食骨髓的声响,我手拿匕首,扭动着身体奋力刺过去。

“我要杀了你!”

嘶吼声中带着血腥气,我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向他冲了过去。

他的手下冲过来控制住我,宇文昭掐住我喉咙往后按,后脑勺撞上墙的瞬间,铜铃声停。

“给你三天时间,拿不回来证据和名单,我就会让你亲手杀了霍惊澜!”

午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,我绝望的往回走。

我不能伤害他,我绝不可以伤害他,我该怎么办?

我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霍惊澜的样子,他爱我时候的样子,他痛苦的样子,我该怎么办?
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,不到一刻钟,房间门被用力推开,我惊呼一声。

“谁?”

月光洒在那人身上,

是霍惊澜!

“将军?”

他冷峻的脸上散发着怒意。

“你刚才去哪里了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说!”

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。

“我、我出去散散心。”

我惊慌着口不择言。

我退到床边重心失稳倒在床上,他身体向我压了过来,双手撑在我耳朵两侧。

几乎是怒吼道。

“散心?需要到宇文昭府上散心么?”

我该怎么说,我说我被种蛊了?他们让我杀了你?还是说他们让我偷你的证据和名单?我说出来,你会杀了我么?

我没有说话,也不敢看他。

“说啊!”

“他都要杀你了?你还不说么?还是说,这次他许了你什么好处?”

他的声音怒不可竭,仿佛受到了背叛。

“又是给你脱籍文书么?我也能给你。”

他竟如此想我,我转头看他,他的眸光闪烁,鹰隼般的眼睛看得人发慌。

“告诉我,为什么?”

我闭口不言。

他的吻带着愤怒附上我的唇,我挣扎着捶打他,我越是挣扎他越是凶狠,将我双手置于头顶上方使我动弹不得。

慢慢的我不在挣扎陷入他的吻中,我忍受着他啃咬我脖颈的疼痛,即使是这样愤怒的爱意依旧让我沉沦。

见我不在挣扎,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手指轻抚我的脸庞,声音冷淡而忧伤。

“从明天开始,不准你离开这个房间。”

然后起身离开。

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,他是想把我关起来么?用这个房间作为牢笼么?

他怎知我今晚出去过,必定是安排了人来看着我,可即便这样,一旦我蛊毒发作,他也未必关的住我。

天快亮时,我下定了某种决心,留下书信一封,决然的离开了。

“将军:宇文昭在我身上种下蛊毒,一旦发作,五感尽失,他威胁我窃取制造活人俑的证据和名单,否则便要我亲手杀了你,将军,你救过我不止一次,我不能让自己伤害你。我离开了,去到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,不必再寻我了,林羽哥哥,祝你开心幸福!瑟瑟绝笔!”

我来到儿时那颗梅花树下,漫天的花瓣迎着朝阳飞舞,阳光洒在我脸上,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这一世的痛苦,在我最爱的梅花树下,了结自己这残败屈辱的一生。

我抓起白绫,脚下一松。

在与这个世界临别之际,白绫突被刀砍断,我重重摔下。

“你宁愿死都不肯信我能给你解蛊?”

他抱着我的身体发抖。

我微笑着看他。

“林羽哥哥,我不会让自己有伤害你的机会。”

他紧紧的抱着我,声音哽咽。

“你的命是我的,我不准你擅自作主。”

“瑟瑟,我带你回家!我立刻带你回家!”

“我为你解蛊,不会让你在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
突然一阵尖锐的铜铃声,我的大脑一阵轰鸣伴随剧烈疼痛,我双手抓着头痛苦不堪,恍惚间看见数十个活人俑疯了一般朝我们奔来。

他把我护在身后,他拼命的挥着剑,但是活人俑太多了。

铜铃的声响让我控制不住自己,我的身体变得扭曲,林羽哥哥的样子在我脑子里逐渐变得模糊,我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撕咬。

我双手砸向脑袋,心告诉自己不要被控制住!

一个活人俑从他身后突然出现,我扑上去用身体挡住一击,剧痛从后背炸开的瞬间,我竟然笑了。

真好,我终于能救他了。

“瑟瑟...,瑟瑟...”

他大声的呼喊声中,我看见他泪水不停地落下,我想告诉他别哭,可是嘴中不停地涌出鲜血,呛得我说不出话。

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,可是来不及了。

(你是我这一世最爱的人,我这悲惨的一生,唯有你的出现给过我光明,在我儿时最幸福的家,最美的梅花树下,最爱的人怀里,我的一生终于圆满。)

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01:30:41